2017上半年,几乎听不到关于网红经济的太多声音,即便是曾经轰动一时的Papi酱。直播中所迸发出的荷尔蒙在主播群体中正在逐渐流失。
风口过后,网红生态链上的人群收入也在下滑,动辄月入数十万数百万成为过去式,有一部分群体甚至不足千元,卖萌露胸就赚钱的模式一去不复返。
晚上11点钟,网络主播Cara走出化妆间,准备去路边买些麻辣烫回家吃。这样的生活她坚持了近2年,生活节奏没怎么改变,但收入却大不如从前,准确说是缩水一半与万元户擦肩而过。
就在投资家网采访Cara的前两天,她还在微信朋友圈秀写真。现在,Cara有了新规划,试图尝试结束自己的主播生涯,告别每天工作8小时在粉丝面前使劲儿博取眼球与赞赏的状态。
Cara每天8小时的作息也让记者赶到好奇,在不断要求下,她大致给我们罗列了一下。
1.下午1点开始吃饭,化妆,打开电脑检查设备,为三点直播做好一切准备;
2.下播,在粉丝群里跟粉丝说会儿话,对重点粉丝要关心;
3.下午6点开始打电话叫外卖,看下其它主播一天的收入,顺便看看哪些主播粉丝刷的多;
4.晚上8点,继续直播,一直到10点和粉丝嘘寒问暖后下播,去化妆间;
5.晚上11点离开化妆间,去街边附近买夜宵,一般都是找马上就能吃的东西打包回家;
6.回家后,在粉丝群与粉丝聊几个小时天,一般都是凌晨2、3点睡觉。
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3月份对映客、快手等9家公司进行的调查数据显示,月入10000元以上的主播不到一成而月入5000-10000元之间也不足一成,还有3成的人收入在500元以下。
Cara向投资家网表示,行业内主播收入大幅缩水是不争事实。
一是政策环境影响,原来靠着卖弄风骚就轻松赚钱的主播有些改了行。但她也认为,这部分普遍文化素质不高,就靠露;二是粉丝新鲜感下降,开始关注你都是觉得好玩,时间长了没什么意思了。Cara是一位拥有一定技能的直播,但是随着平台多样化且竞争加剧,新人崛起,有技能也很难满足粉丝口味。
“太累了,收入与付出不成正比,我身边很多朋友现在浑身都是病,这个行业没有外人想的那样轻松。”Cara端着一杯咖啡说,自己快扛不住了。
向Cara一样在直播圈靠脸还靠技术吃饭的底部主播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群体。半年前就不做主播的研究生小红则认为,主播如果不能快速成为网红,前途等于一片渺茫,没有固定的粉丝群做支撑根本就做不起来。“就像娱乐圈的明星一样,不温不火就得被世人遗忘。”
对主播职业不看好也是小红选择放弃的另一原因。她并不认为通过容貌、身体和所谓的技能来刺激出的消费是一个长久的事业。
显然,除了具有一定的粉丝量的头部主播(网红)叱咤风云,底部主播的生存空间正被无情榨干。
旗下拥有1000多名主播的华科文化总经理丁京军在接受南方都市报采访时曾表示,如果主播月收入5000元以下,那离被淘汰也不远了。“少数主播赚取了大量的钱,中小主播想要再向上挤的难度比此前更高,新人想要快速上升基本不可能。”
最令人担忧的并不是在监管而是用户消费习惯。当直播不再新奇的时候,主播最依赖的打赏开始变得不稳定,“以前100个人看直播有10个人打赏,现在可能只有1个打赏。”上述人士直言。
与小红、Cara这样的底部主播不同,月入至少十万的头部主播是另一种生存状态,他们有稳定的人气与卖点。
孤月并不认为自己数据头部主播的一份子,虽然自己年收益已接近千万级。
早年,他是魔兽争霸电竞战队成员,曾参加过各种区域联赛并取得成绩,还差点入围WCG。
WCG为誉为全球性电子竞技奥运盛会,创立于2000年结束于2013年。那时作为电竞战队的一份子,孤月的主要营收模式是依靠赞助商提供的费用与比赛奖金以及主播身份出现在各大联赛上。
直播平台的兴起让他找到了新方向,每天教人打游戏成为他的工作。孤月把这比喻成一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收入模式。但凡是大群粉丝爱玩的游戏,他都玩了一遍,单纯微信红包收入都让他收益颇丰。
不过孤月也指出,他离真正的头部主播还相差甚远,“我觉得,像Miss、小苍那样的才是真的头部主播,她们确实很厉害。”
孤月爆料,有“电竞第一女神”称号的女主播Miss签约费已达亿元。2016年春节后,虎牙便宣布签约Miss,费用是3000万一年,她连签了3年。
有报告显示,2016年,中国游戏直播用户规模突破1亿。游戏直播平台的观看人数也已成为相关电子竞技赛事成功与否的重要判断依据。而自带粉丝的电竞网红主播群体的生活状态也引起大众的关注。
电竞主播主要集中在各电竞经纪公司和直播平台。扬子晚报曾披露,目前整个电竞行业高收入的从业人员分几个梯队:第一梯队,年收入超过千万,保守估计有30多人;第二梯队年收入在500万-1000万,主要集中在职业选手中;第三梯队年收入在100万-500万之间的,有200多人。
电竞主播基本分为两种类型。一是电子竞技职业选手,他们日常的工作生活都是围绕比赛进行的,日常训练达8小时以上,有的职业选手会和直播平台签约,训练时进行直播,他们的收入来自签约收入、战队工资和赛事奖金;二是电子竞技主播,他们的具体身份是职业战队退役选手或是平时游戏打得很好的人,他们在各直播平台进行直播,除去在直播期间的广告植入收入以外,粉丝刷的礼物也很可观。
孤月就在这个群体。在互联网整个行业中,游戏领域一直都是个聚宝盆,用户均有相当强的消费能力。不过他也指出,2017年开始整个主播行业收入都没有前两年挣得那样多,但是游戏主播抗风险能力相对还是较强的,不太担心饭碗不保。
“其它领域,特别是没事卖个萌,露个胸,偶尔唱个歌的主播就不好说了,没有壁垒的主播肯定是越来越难混,我们吃的都是技术饭。”孤月说。
实际上,自2016下半年以来,整个网红经济都在疲软期徘徊,罗胖撤资Papi酱、同道大叔被卖身,资本市场的观望态度让更多人觉得,除了游戏和直播,现在并没有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变现方式。网络主播这个群体,想要混好更是如履薄冰。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部分姓名为化名)